第 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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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
陳予安真沒誆她，翌日去香港的車上拿出準備好的鴿子蛋給她戴上，還挺有儀式感。
巨大的粉鉆，周邊一圈鉆石，極為閃耀。
這切割工藝、靜度、大小，她訝然：“這不可能是臨時買的吧？”
他看向窗外，媛菲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他的聲音似乎飄在空中：“這是我媽早年準備的。”
哦，原來如此。
“你媽是什麽樣的人呢？”
她只知道黃嘉晴是黃家二小姐，她常年在香港或是東南亞，很少到深圳去，所以媛菲的櫃姐圈子、富太小姐客人們的圈子裏，不太有人提到她。
“大概是……”話說了一半，他幽幽地轉過頭，打量她的眼眸深不可測。
他忽而輕笑一聲：“就好比，一個中年版的你。”
中年版的姜媛菲？
她笑道：“我是什麽好人嗎？我自覺既愛慕虛榮又見錢眼開。你說你媽媽是中年版的我，感覺你在罵你親媽。”
他大笑，眼底卻沒有笑意：“哪裏？我誇你精力旺盛呢，在這點上我真的對你很有信心。”
哦？看來他和他媽關系微妙得很啊。
唔，媛菲看過很多奇人軼事，國內外的著名連環殺人變態，大多童年時期被生母虐待。
她斜眼打量他，此人只是看著像正常人，不會真是個變態吧？
那他對她提出這樣怪異的offer，不會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怪癖、要對她實施吧？
心底冒出瞬間的恐懼，下一秒，她再次審視陳予安，然後下定決心，他如果真有什麽怪癖，她就——
提加錢！
唔，她暗暗握拳，必須得加錢！
邊胡思亂想，邊刷手機上的消息。
她以前不太關註運動員，沒想到陳予安人氣真是高啊，什麽後援會、各路站姐一應俱全，唯粉、CPF也是只多不少。
昨天她挽著他手臂逛街被拍，路透拍得到處都是，幾個小時的功夫，她的身份就被扒得一幹二凈。
傳播最廣的是她工作忙碌時的側面圖，那時她才剛工作，頭發略淩亂、身材略臃腫，臉上的妝也花了，很不好看。
#一個賣衣服的櫃姐，沒家世沒長相，怎麽可能是Andy的女朋友？假的吧？#
#既然是櫃姐，可能只是給Andy當導購，別自認嫂子行嗎#
#誰給服務員拎包？就是嫂子，粉絲別掙紮了#
#這身材這長相，嘖嘖嘖不知道看中她什麽#
他的粉絲從頭到腳攻擊了她一番，越罵越氣憤。
她們越氣憤，媛菲越興奮。
這群躲在網上隨便罵人的女孩子，各個對陳予安垂涎三尺，偏偏女朋友、未婚妻這個名頭，落在了媛菲頭上。
她們越貶低她，豈不是證明了自己連媛菲都不如？
丟人現眼，哼！
偷偷瞥一眼看向車窗外的陳予安，她眼珠一轉、計上心來。
醞釀下情緒，她掩面抽泣，眼淚當場就來。
哭了好一會兒拿眼角偷瞟陳予安——後者定定地看向窗外，許久才轉頭幽幽地瞧她，似乎在看她有什麽把戲。
她連忙說臺詞：“我從來不知道，和你假結婚會被人罵成這樣，我一個小姑娘，被罵得這麽難聽，我怎麽辦啊……”
邊哭邊抹眼淚，心裏默念——
加錢！加錢！加錢！
這是她的信仰，是她人生的座右銘。
他旁觀許久，懶洋洋地扯張紙巾遞過來：“好啦，知道你演技好啦，眼淚擦擦，等會兒有你發揮的舞臺。”
媛菲：“……”
她恨恨地接過紙巾，邊擦眼淚邊瞪他。
討厭！
低頭隨意地一瞥，忽然有條評論吸引了她的註意力——
#澳網臨開賽還只顧談戀愛，陳圓圓這次估計也打不出成績#
陳圓圓是誰？
陳予安小名？
她訝然：“你叫陳圓圓？為什麽粉絲這麽叫你？”
原本他越看笑得越開心，一聽這名，登時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，收斂了笑容。
他輕嗑一聲：“等會兒進了我外公家老宅，有幾位女士要你認識下。”
哦？要談正事了？
她連忙擦掉鱷魚的眼淚，正襟危坐地聽他講。
黃家老宅在半山，名曰“小香汀”，黃啟山和他夫人不在港，大小姐黃嘉秀亦是常年在南美，二小姐黃嘉晴、就是陳予安親媽，在新加坡；
在小香汀的只有老三黃嘉瑜和他夫人左嵐。
陳予安說：“我堂嫂鄧可兒和她妹妹今天會到，她們和我大舅媽算是閨中密友，你要和她們好好相處。”
“哦，為什麽？”
“我大舅和我堂哥，這兩位可是家族裏著名的紈絝子弟……”說著說著，眼神飄向她，似有深意。
媛菲與他對視幾秒，忽然懂了。
男人背地裏做那些破事，女人豈會一點都不知情？
陳予安專門帶她回黃家老宅，與這幾位貴婦見面，表面上是要她和太太們套近乎、實則是要她挖她們老公的黑料吧？
難怪要她在香港多留一周、再去澳大利亞。
她斜眼乜著陳予安，你這個人，真是好bad bad喲~
鄧可兒、鄧可兒……
這個名字越念越耳熟，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了。
車子已然駛入山中，前方郁郁蔥蔥，有座老宅若隱若現。
隨著車子駛近，小香汀越來越近，早有西裝筆挺的傭人為媛菲親開車門、恭敬地說著：“歡迎姜小姐駕臨小香汀。”
這種情況，誰能忍住不耀武揚威？
媛菲腳踩大理石地面，昂首挺胸地路過兩邊列隊的傭人們，心中的得瑟已經膨脹到了極點。
唔，店長應該來考察下，這才是豪門頂級配置，這才能讓虛榮膨脹啊。
算了，她們不配。
媛菲挽著陳予安手臂，雖說是客，但她走路的力氣比誰都要大，高跟鞋聲音嘎啦嘎啦。
陳予安咬牙在她耳邊提醒：“差不多行了啊。”
她掐他手掌：“閉嘴，我這是在為去你老陳家排練呢，你懂什麽！”
他就不說話了。
媛菲發現了，他這人雖然大概腦子有點問題、腦回路不正常，整天擺著張臭臉好像有人欠他錢一樣，但其實脾氣不是真的壞，和他開開玩笑什麽的，他不會在意。
而且他這個人，嘴皮子也不是很利索，嗯，應該是太要臉、的緣故，讓人看了非常想蹬鼻子上臉、得寸進尺。
小香汀大廳，有位貴婦原本在看包，見他們進來，慢悠悠地站起身迎他們——
準確地說，是迎陳予安一人：“Andy，你昨天打電話說來吃午飯，你舅舅可高興了。”
話音未落，貴婦的視線落在媛菲身上，毫不掩飾的嫌棄：“Andy，你說帶朋友一起來吃飯，我還在想是誰呢。這是，昨天和你被一起拍到的女士，你們只是朋友吧？”
說話的功夫，媛菲已用專業的眼光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對方——
保養得宜，臉上科技狠貨的痕跡不少，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貴婦。
指望這樣的米蟲能主動爆出她金主、就是她老公的黑料，實在是難。
陳予安正欲開口，被媛菲搶先一步。
她搶白道：“舅媽你好，我是Andy的女朋友，我叫姜媛菲。初次見面，請多多指教。”
大概是她聲音實在甜得發膩，陳予安身軀一滯，她輕拍他手背，穩住啊穩住。
左嵐舅媽聞言，如傻子般瞬間楞在原地。
她嘴唇幾番翕動，像是有什麽臟話脫口而出，最後只是咬牙說：“姜小姐不要亂叫。”
說完瞪一眼陳予安：“Andy啊，怎麽什麽人都往外公家領？等會兒你舅舅回來吃午飯，看到餐桌上不認識的人，該不高興了。”
媛菲眨著無辜的眼：“舅媽，安安沒告訴你嗎？他已經向我求婚，我也答應了，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來，家人，她這一聲“舅媽”可得好好接住啊。
說完看向陳予安，邊笑邊狠狠掐他屁股：【你倒是配合我一下啊】
陳予安身軀一滯，後背僵硬筆直。
他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、僵硬地笑著：“大舅媽，是真的，我已經求婚了。”
這下左嵐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。
初戰告捷的媛菲兀自坐下，還對左嵐說：“舅媽，別光站著，來坐啊。”
她伸手撫摸沙發上新開的喜馬拉雅鱷魚皮，嘖嘖稱讚：“舅媽居然買到了這個包，真是好漂亮啊。”
她終於可以不戴手套摸鱷魚皮了！！！
哈哈哈！而且是別人的包，她要摸個夠、要留下十個手指！
左嵐原本就生氣，一回頭看見自己的包在媛菲手裏，氣得要死，連基本的笑臉都不維持了，劈手來奪：“別碰我的包！”
媛菲撒開手、任她把包搶走。
切，等會兒就讓陳予安帶她去買一個。
她的目的也不完全是摸包。
她故意手背朝上摸了半天，心裏想著快看快看。
果然不負她希望，左嵐果然看清了她手上的鴿子蛋，倒吸一口氣：“Andy，你、你怎麽把你媽這個鴿子蛋都拿出來了？”
媛菲心裏得意得要死，甩了半天的手，終於看見了，唉，好累。
她一臉嬌羞：“我想低調點，安安不讓呢……”
大廳裏刀光劍影，門外又有客人來。
是陳予安說過的堂嫂鄧可兒和她妹妹鄧考兒。
這位鄧可兒打眼看去，低調內斂、唯唯諾諾，一身的行頭和氣質，並不像是豪門兒媳，倒像是中產OL；
她妹妹鄧考兒，魔鬼身材天使面孔，美得張揚、美得驚心動魄。
她這樣漂亮，別說男人，連媛菲都移不開視線。
轉頭觀察陳予安——
他低頭喝水，仿佛毫不在意一般。
唔，果然見過市面，這樣的大美女居然一眼都不多看，很給她這個未婚妻面子。
左嵐請她們坐下喝茶，鄧家姐妹倆各自有禮物送她，她笑著接過，邊寒暄邊暗暗輕蔑地斜視媛菲一眼，似乎在譴責她不懂禮數。
媛菲和陳予安面面相覷——
壞了，光想著搞事情，第一次上門，居然都忘了準備禮物！
媛菲咬咬牙，嗔怪道：“哎呀安安，明明準備了禮物，剛才下車都不提醒我拿。”
她去車上，把昨天買的最新款羊絨大衣拿來，含淚送給左嵐。
送出手的時候，心裏流血不止——整個亞洲區可就這一件啊！！！
左嵐收的時候似乎很開心，可是飯後媛菲無意間聽見左嵐和鄧家姐妹倆吐槽：“一件商場買的大衣而已，第一次見面，怎麽送這樣毫無誠意的東西？我還記得你們倆第一次來，送的是開過光的搖錢樹，心意多難得啊，我們老爺子可喜歡了哈哈哈！”
搖錢樹？什麽搖錢樹？
媛菲在大廳裏找了許久，在手機上搜了很久的圖片，最終確認應該是陽臺上鎮在東邊濕陰處的一株盆栽。
葉片圓厚豐滿，形狀如錢幣。
就這？就這？就這？
就你是搖錢樹、就你來拉踩她姜媛菲啊？
媛菲越想越氣，趁沒人註意時，從廚房搞來陳醋，還加了辣椒面和芥末，挖開搖錢樹盆中的土，盡數倒在根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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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切割工藝、靜度、大小，她訝然：“這不可能是臨時買的吧？”
他看向窗外，媛菲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他的聲音似乎飄在空中：“這是我媽早年準備的。”
哦，原來如此。
“你媽是什麽樣的人呢？”
她只知道黃嘉晴是黃家二小姐，她常年在香港或是東南亞，很少到深圳去，所以媛菲的櫃姐圈子、富太小姐客人們的圈子裏，不太有人提到她。
“大概是……”話說了一半，他幽幽地轉過頭，打量她的眼眸深不可測。
他忽而輕笑一聲：“就好比，一個中年版的你。”
中年版的姜媛菲？
她笑道：“我是什麽好人嗎？我自覺既愛慕虛榮又見錢眼開。你說你媽媽是中年版的我，感覺你在罵你親媽。”
他大笑，眼底卻沒有笑意：“哪裏？我誇你精力旺盛呢，在這點上我真的對你很有信心。”
哦？看來他和他媽關系微妙得很啊。
唔，媛菲看過很多奇人軼事，國內外的著名連環殺人變態，大多童年時期被生母虐待。
她斜眼打量他，此人只是看著像正常人，不會真是個變態吧？
那他對她提出這樣怪異的offer，不會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怪癖、要對她實施吧？
心底冒出瞬間的恐懼，下一秒，她再次審視陳予安，然後下定決心，他如果真有什麽怪癖，她就——
提加錢！
唔，她暗暗握拳，必須得加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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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前不太關註運動員，沒想到陳予安人氣真是高啊，什麽後援會、各路站姐一應俱全，唯粉、CPF也是只多不少。
昨天她挽著他手臂逛街被拍，路透拍得到處都是，幾個小時的功夫，她的身份就被扒得一幹二凈。
傳播最廣的是她工作忙碌時的側面圖，那時她才剛工作，頭發略淩亂、身材略臃腫，臉上的妝也花了，很不好看。
#一個賣衣服的櫃姐，沒家世沒長相，怎麽可能是Andy的女朋友？假的吧？#
#既然是櫃姐，可能只是給Andy當導購，別自認嫂子行嗎#
#誰給服務員拎包？就是嫂子，粉絲別掙紮了#
#這身材這長相，嘖嘖嘖不知道看中她什麽#
他的粉絲從頭到腳攻擊了她一番，越罵越氣憤。
她們越氣憤，媛菲越興奮。
這群躲在網上隨便罵人的女孩子，各個對陳予安垂涎三尺，偏偏女朋友、未婚妻這個名頭，落在了媛菲頭上。
她們越貶低她，豈不是證明了自己連媛菲都不如？
丟人現眼，哼！
偷偷瞥一眼看向車窗外的陳予安，她眼珠一轉、計上心來。
醞釀下情緒，她掩面抽泣，眼淚當場就來。
哭了好一會兒拿眼角偷瞟陳予安——後者定定地看向窗外，許久才轉頭幽幽地瞧她，似乎在看她有什麽把戲。
她連忙說臺詞：“我從來不知道，和你假結婚會被人罵成這樣，我一個小姑娘，被罵得這麽難聽，我怎麽辦啊……”
邊哭邊抹眼淚，心裏默念——
加錢！加錢！加錢！
這是她的信仰，是她人生的座右銘。
他旁觀許久，懶洋洋地扯張紙巾遞過來：“好啦，知道你演技好啦，眼淚擦擦，等會兒有你發揮的舞臺。”
媛菲：“……”
她恨恨地接過紙巾，邊擦眼淚邊瞪他。
討厭！
低頭隨意地一瞥，忽然有條評論吸引了她的註意力——
#澳網臨開賽還只顧談戀愛，陳圓圓這次估計也打不出成績#
陳圓圓是誰？
陳予安小名？
她訝然：“你叫陳圓圓？為什麽粉絲這麽叫你？”
原本他越看笑得越開心，一聽這名，登時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，收斂了笑容。
他輕嗑一聲：“等會兒進了我外公家老宅，有幾位女士要你認識下。”
哦？要談正事了？
她連忙擦掉鱷魚的眼淚，正襟危坐地聽他講。
黃家老宅在半山，名曰“小香汀”，黃啟山和他夫人不在港，大小姐黃嘉秀亦是常年在南美，二小姐黃嘉晴、就是陳予安親媽，在新加坡；
在小香汀的只有老三黃嘉瑜和他夫人左嵐。
陳予安說：“我堂嫂鄧可兒和她妹妹今天會到，她們和我大舅媽算是閨中密友，你要和她們好好相處。”
“哦，為什麽？”
“我大舅和我堂哥，這兩位可是家族裏著名的紈絝子弟……”說著說著，眼神飄向她，似有深意。
媛菲與他對視幾秒，忽然懂了。
男人背地裏做那些破事，女人豈會一點都不知情？
陳予安專門帶她回黃家老宅，與這幾位貴婦見面，表面上是要她和太太們套近乎、實則是要她挖她們老公的黑料吧？
難怪要她在香港多留一周、再去澳大利亞。
她斜眼乜著陳予安，你這個人，真是好bad bad喲~
鄧可兒、鄧可兒……
這個名字越念越耳熟，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了。
車子已然駛入山中，前方郁郁蔥蔥，有座老宅若隱若現。
隨著車子駛近，小香汀越來越近，早有西裝筆挺的傭人為媛菲親開車門、恭敬地說著：“歡迎姜小姐駕臨小香汀。”
這種情況，誰能忍住不耀武揚威？
媛菲腳踩大理石地面，昂首挺胸地路過兩邊列隊的傭人們，心中的得瑟已經膨脹到了極點。
唔，店長應該來考察下，這才是豪門頂級配置，這才能讓虛榮膨脹啊。
算了，她們不配。
媛菲挽著陳予安手臂，雖說是客，但她走路的力氣比誰都要大，高跟鞋聲音嘎啦嘎啦。
陳予安咬牙在她耳邊提醒：“差不多行了啊。”
她掐他手掌：“閉嘴，我這是在為去你老陳家排練呢，你懂什麽！”
他就不說話了。
媛菲發現了，他這人雖然大概腦子有點問題、腦回路不正常，整天擺著張臭臉好像有人欠他錢一樣，但其實脾氣不是真的壞，和他開開玩笑什麽的，他不會在意。
而且他這個人，嘴皮子也不是很利索，嗯，應該是太要臉、的緣故，讓人看了非常想蹬鼻子上臉、得寸進尺。
小香汀大廳，有位貴婦原本在看包，見他們進來，慢悠悠地站起身迎他們——
準確地說，是迎陳予安一人：“Andy，你昨天打電話說來吃午飯，你舅舅可高興了。”
話音未落，貴婦的視線落在媛菲身上，毫不掩飾的嫌棄：“Andy，你說帶朋友一起來吃飯，我還在想是誰呢。這是，昨天和你被一起拍到的女士，你們只是朋友吧？”
說話的功夫，媛菲已用專業的眼光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對方——
保養得宜，臉上科技狠貨的痕跡不少，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貴婦。
指望這樣的米蟲能主動爆出她金主、就是她老公的黑料，實在是難。
陳予安正欲開口，被媛菲搶先一步。
她搶白道：“舅媽你好，我是Andy的女朋友，我叫姜媛菲。初次見面，請多多指教。”
大概是她聲音實在甜得發膩，陳予安身軀一滯，她輕拍他手背，穩住啊穩住。
左嵐舅媽聞言，如傻子般瞬間楞在原地。
她嘴唇幾番翕動，像是有什麽臟話脫口而出，最後只是咬牙說：“姜小姐不要亂叫。”
說完瞪一眼陳予安：“Andy啊，怎麽什麽人都往外公家領？等會兒你舅舅回來吃午飯，看到餐桌上不認識的人，該不高興了。”
媛菲眨著無辜的眼：“舅媽，安安沒告訴你嗎？他已經向我求婚，我也答應了，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來，家人，她這一聲“舅媽”可得好好接住啊。
說完看向陳予安，邊笑邊狠狠掐他屁股：【你倒是配合我一下啊】
陳予安身軀一滯，後背僵硬筆直。
他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、僵硬地笑著：“大舅媽，是真的，我已經求婚了。”
這下左嵐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。
初戰告捷的媛菲兀自坐下，還對左嵐說：“舅媽，別光站著，來坐啊。”
她伸手撫摸沙發上新開的喜馬拉雅鱷魚皮，嘖嘖稱讚：“舅媽居然買到了這個包，真是好漂亮啊。”
她終於可以不戴手套摸鱷魚皮了！！！
哈哈哈！而且是別人的包，她要摸個夠、要留下十個手指！
左嵐原本就生氣，一回頭看見自己的包在媛菲手裏，氣得要死，連基本的笑臉都不維持了，劈手來奪：“別碰我的包！”
媛菲撒開手、任她把包搶走。
切，等會兒就讓陳予安帶她去買一個。
她的目的也不完全是摸包。
她故意手背朝上摸了半天，心裏想著快看快看。
果然不負她希望，左嵐果然看清了她手上的鴿子蛋，倒吸一口氣：“Andy，你、你怎麽把你媽這個鴿子蛋都拿出來了？”
媛菲心裏得意得要死，甩了半天的手，終於看見了，唉，好累。
她一臉嬌羞：“我想低調點，安安不讓呢……”
大廳裏刀光劍影，門外又有客人來。
是陳予安說過的堂嫂鄧可兒和她妹妹鄧考兒。
這位鄧可兒打眼看去，低調內斂、唯唯諾諾，一身的行頭和氣質，並不像是豪門兒媳，倒像是中產OL；
她妹妹鄧考兒，魔鬼身材天使面孔，美得張揚、美得驚心動魄。
她這樣漂亮，別說男人，連媛菲都移不開視線。
轉頭觀察陳予安——
他低頭喝水，仿佛毫不在意一般。
唔，果然見過市面，這樣的大美女居然一眼都不多看，很給她這個未婚妻面子。
左嵐請她們坐下喝茶，鄧家姐妹倆各自有禮物送她，她笑著接過，邊寒暄邊暗暗輕蔑地斜視媛菲一眼，似乎在譴責她不懂禮數。
媛菲和陳予安面面相覷——
壞了，光想著搞事情，第一次上門，居然都忘了準備禮物！
媛菲咬咬牙，嗔怪道：“哎呀安安，明明準備了禮物，剛才下車都不提醒我拿。”
她去車上，把昨天買的最新款羊絨大衣拿來，含淚送給左嵐。
送出手的時候，心裏流血不止——整個亞洲區可就這一件啊！！！
左嵐收的時候似乎很開心，可是飯後媛菲無意間聽見左嵐和鄧家姐妹倆吐槽：“一件商場買的大衣而已，第一次見面，怎麽送這樣毫無誠意的東西？我還記得你們倆第一次來，送的是開過光的搖錢樹，心意多難得啊，我們老爺子可喜歡了哈哈哈！”
搖錢樹？什麽搖錢樹？
媛菲在大廳裏找了許久，在手機上搜了很久的圖片，最終確認應該是陽臺上鎮在東邊濕陰處的一株盆栽。
葉片圓厚豐滿，形狀如錢幣。
就這？就這？就這？
就你是搖錢樹、就你來拉踩她姜媛菲啊？
媛菲越想越氣，趁沒人註意時，從廚房搞來陳醋，還加了辣椒面和芥末，挖開搖錢樹盆中的土，盡數倒在根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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